“零点击攻击”的概念及其危害性

作为浏览和使用互联网时的基本提醒，我们总是被告知在点击超级链接、以及电子邮件的附件时，应当格外警惕，以免受到恶意代码的攻击。这已经成为了应当遵守的安全实践之一。不过，该建议只适用于绝大多数网络攻击的场景。而不幸的是，它无法保护我们免受“零点击”类型的攻击(Zero-Click Attack)。

由于零点击攻击会在没有任何警告、或人为交互的情况下，渗透到设备和系统中，因此它们极其难以被检测和防御。此外，从名称上看，您也许会问，零点击攻击与零日攻击是否同一概念?又是什么让它比起当前的各种主流攻击更加危险?下面，我将和您一起探究一番。

什么是零点击攻击?

众所周知，攻击者主要利用目标软件或消息传递应用程序中的各种漏洞，来进行滥用、甚至是攻击。虽然此类信息往往可以被攻击者从黑市上购买到，但是如前文所述，并非所有的网络攻击都需要用户的干预，才能达到扩散的效果。

零点击攻击，顾名思义它并不需要通过用户的鼠标点击，键盘按下，甚至是用户的交互，便可发生。由于它们不需要任何社会工程策略，去说服受害者主动点击恶意链接或附件，因此该攻击方式备受个人攻击者的喜爱。它们既不需要用户与受害者进行任何实质性的交互，又能够很好地隐蔽幕后的攻击者，让其行踪难觅。

零点击攻击是如何工作的?

零点击攻击主要针对的是那些提供消息或语音呼叫功能的应用程序，例如著名的WhatsApp应用软件和iMessage消息服务。毕竟这些服务能够从各种未知信源接收和解析数据。

通常，攻击者会专门制作一段数据，隐藏到诸如：文本消息、电子邮件、语音邮件或图像文件中，并使用Wi-Fi、NFC、蓝牙、GSM或LTE等无线连接，将其传送到目标设备上。这段数据完成传输后，会在目标硬件或软件层面上，利用某种未知的漏洞。

一个有关零点击攻击的典型例子便是，针对iPhone和iPad自带应用漏洞的“投毒”。自2012年9月苹果首次发布的带有iOS 6的iPhone 5以来，此类漏洞就一直存在。

是什么让零点击攻击如此危险?

总的说来，零点击攻击比较复杂，再配以攻击者充沛的资金和先进的开发能力，它们往往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目标系统的基本防线。例如，零点击类型的电子邮件攻击，便可以在自我删除之前，复制整个收件箱。

毋庸置疑，零点击攻击将安全威胁提升到一个全新的水平。以下便是零点击攻击与主流网络攻击相比的“高超”之处：

• 前面已提到，零点击攻击不需要受害者点击链接，下载附件或浏览带有恶意软件的网站。由于一切都发生在幕后，因此用户可能全然不知。
• 攻击者不需要浪费时间去设置精心设计的陷阱，或通过某种诱饵，去诱导受害者执行某个具体的任务。这显然增加了零点击攻击的扩散范围。
• 零点击攻击通过向用户的手机发送一条并不触发任何通知的消息，实现将某个有针对性的跟踪工具或间谍软件，安装到受害者的设备上。用户甚至不需要解锁屏幕，其手机就会被感染。
• 这些攻击主要针对的是那些对网络安全有所了解的人员，毕竟攻击者无法通过诱骗的方式让他们点击恶意链接。
• 零点击攻击不会留下任何破坏过程产生的痕迹。
• 零点击攻击采用了目前最为先进的攻击技术，因此往往能够绕过各种安全端点、防病毒系统、以及防火墙。

除了上述特点之外，零点击攻击还能够通过利用网络的全面覆盖、Wi-Fi的漏洞、以及数据的去中心化等新的应用形态，成指数型增长地蔓延到移动设备中。因此，除了具有欺骗性，此类攻击还具有远程性和普遍性。

零点击和零日攻击的异同

大多数人都会混淆零点击和零日攻击的概念。虽然两者共享一个“零”字，但是这两种攻击在具体含义上不尽相同。零日攻击是指，攻击者发现软件或硬件上的漏洞，并在开发人员有机会创建相应的补丁，去修复该漏洞之前，植入恶意软件，对此类漏洞发起攻击。而零点击攻击则强调的是没有直接点击或交互，而让攻击得逞。

当然，两者之间也存在着相关性。零点击攻击有时会利用到那些潜藏最深的零日漏洞，来进行攻击。简单来说，由于开发者尚未被告知某种零日漏洞的危险，攻击者便可以使用零点击攻击的方式，对于此类难以检测或研究的漏洞进行利用与攻击。

Pegasus间谍软件属于零点击攻击吗?

2021年9月，总部位于多伦多的公民实验室(Citizen Lab)宣布发现了一种零点击攻击。该攻击允许攻击者在受害者的设备(包括iPhone、iPad、MacBook和Apple Watch)上安装Pegasus恶意软件。作为典型零点击类恶意软件案例，Pegasus会被植入Apple产品的iMessage服务，进而获取设备上的隐私信息。

例如，为了传输Pegasus恶意软件，攻击者会使用一种恶意的PDF，以自动执行代码的形式，将受感染设备上的数据提交到持续进行侦听的设备上。幸运的是，Apple已经开发了适合iPhone的iOS 14.8、适合iPad的iPadOS 14.8、以及适用于Apple Watch Series 3及更高版本的watchOS 7.6.2，针对此漏洞的相关补丁。如果您对此感兴趣的话，可以通过《我的iPhone被Pegasus间谍软件感染的吗?》一文，了解更多信息。

免受零点击攻击的技巧

不幸的是，鉴于零点击攻击的不可见性，完全让我们的设备独善其身，显然是不可能的。不过好消息是，此类型攻击由于既复杂又高端，因此主要针对的是政治间谍、非富即贵的知人。当然，我们也可以通过如下方面，将此类风险降至最低：

• 始终保持您的设备、应用程序、以及浏览器为最新状态。
• 手机异常发热、屏幕无法点亮、或通话时异常中断等现象，都可能与零点击攻击有着密切关系。
• 安装知名且强大的反间谍软件和反恶意软件工具。
• 在公共或陌生环境下连接互联网时，请始终使用自有网络。
• 对于组织而言，聘请外部网络安全专家、或漏洞赏金猎人(bug bounty hunter)可以协助您发现潜在的漏洞和弱点。
• 如果您是智能手机的制造商、或是软件开发商，那么在对外发布产品之前，应该仔细测试自己的产品是否存在潜在的漏洞。
• 大多数软件公司都会要求其开发人员在产品的开发过程中，进行代码审查，并在最终交付的新版本或发行版中，修补好可能被零点击攻击所利用的漏洞。
• 避免成为越狱设备。当然，如果您安装了某些不在通用应用(Play)商店中的应用，也可能会增加设备对于远程攻击的脆弱性。
• 在安装新的应用时，请仔细阅读其相关细则，并检查其请求获得的权限。

总之，零点击的特性注定了您不可掉以轻心。而作为用户，您应该尽一切可能避免攻击者从物理上和逻辑上触及到您的设备。